群燕辞归

全职高手:黄喻本命。
既往不恋。人们都是人世间的过客。

【方王】碰瓷3

重新发一下。让我静静的讲一个故事,怀念一下过去。

“如果你看到了如果你还记得”

预计了一下这一篇会比较长,时间轴横跨窃玉和琢玉,开始的时间是在蓝雨创立之前,结束会在琢玉结局之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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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京城水硬难喝的天下一绝,煮多了水壶里都是一层茧壳子,王杰希别的不想学,偏偏会喝了花茶。过了三个月,又正是三伏天,泡上一壶花茶,慢慢喝,刚刚好。


京城里热的难捱,坐不了片刻身上就是层黏汗,原先如意还愿意让他抱着,这几日却只爱在空调底下趴在冰凉的瓷砖上睡觉。方士谦就跟他家猫似的,夏天一来,先闹三天病,每天蔫耷耷的趴在家里清幽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跟找上门来请他回去的邓先生说怕晒黑,给邓先生嫌弃的不行,就差把人扔午门外广场上晒成干示众了。彼时王杰希还没在京城里找到合适的地方,方士谦一个人住着,家里也大,两个人也不寂寞。王杰希早上起来出门吃完早餐回来方士谦还没醒,等他下午回来就见方士谦靠在贵妃榻上对着风扇看书,连说几次会头疼都不听。


也巧,这两年古董收藏悄悄兴起,正赶上帝都电视台正想搞一鉴宝来的节目,数来数去,把京城里的名家大腕儿数了个遍,最后还是数到方士谦头上来了。方士谦岁数是小,可在这一行里太过有名,而且还长了张还算清秀的脸。人刚二十出头还是青涩,过两年什么样不知道,这两年刷脸大概够了。


方士谦死皮赖脸懒在家里哪儿都不去,车来接都不出门。


制片方大热天找了几次,美人计都快用上了,可还是没用。方士谦就两字儿,不去。


邓先生连拒了人家好几次,实在不好意思,拉着制片人的手说太不好意思了,士谦就那么个脾气,到时候弄不好还给你们找事儿,不然你们试试别家去?


制片方说邓先生,您也是这行里的老人了,若能去找别人,我们能不去吗?故宫里的老爷子最讨厌铜臭味,都端着呢,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招摇撞骗心里什么鬼主意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真当我们是看上方神面皮了?微草堂百十来年的信誉才是我们第一看的。微草开得价才能算准,别家,都不成的。


邓先生听了这话反倒听出写眉目了,说着说到底你们是想找个人估价的?谦儿他看东西是准,京城里他敢说真的没人敢说假,他说假没人敢说真,可要是论价,微草堂里可有人比他在行,纽约伦敦两大拍卖行回来的人,论理比微草还有面儿呢,可就是比士谦还小上两岁。


制片一听这话知道这事儿还有门儿,忙问,这可稀奇了,微草什么时候来的人才?


邓先生说,您坐着,我给您请去啊。


邓复升起身就往后头去了,王杰希正在后头看方士谦留给他的一对儿清缠枝莲瓷片儿对着今年刚过的春拍一件件看。


邓复升说杰希啊,有个事儿,你有兴趣不?


小公子一抬眼睛,想了想,说什么事儿?不耽误微草的生意就行呗。


等方士谦总算养的有些精神回了微草,事儿都定了。


方士谦一扇子敲上邓复升,说那么个小孩儿,你就给送到虎口里了,你行的你。


邓复升没理他,说一句,也就你把他当口羊,那么个没人情儿的人,出不了大事儿。


方士谦说到时候出了大事你拿什么赔我?


邓复升本来这两天就被他气得上火,听了这话忍不住开骂,说微草堂的人什么时候让你赔过?出了事儿什么时候让你担着过?你自己不惹事儿我简直就要念上三天经了。


方士谦把邓复升扔下,自己给制片打了电话,反倒死皮赖非要上去不可了。给制片高兴的不行,又给邓复升送了俩稻香村点心匣子去了。


 


录制第一天,方士谦和王杰希简直走了两个极端,一个快急死了服装师,一个快急死了化妆师,还好邓先生想得远,把俩人早扔出来两个多小时,前前后后一顿忙活,才把总算像点儿样子的两个人推上台去。


台上专家三个,除了他俩,另一个也认识,首博的杨聪杨先生,杂项收藏也是一绝,人也实在,还和方士谦相识,跟方士谦一见礼儿,就先是两句晚饭想吃啥,一会儿录完了吃小龙虾去。又看见方士谦旁边跟着小小一只俊俏小公子,忙又问这可是微草的谁啊?方士谦跟他没大没小的,说,这可是我们微草新请回来的宝,开过光的,多看一眼给钱哈。


主持人一看总算齐了,那边儿以上倒计时,录制准时开始。


规矩倒也简单,前头坐两队观众PK,猜是真是假再估个价,后头再问专家,那队猜得对算哪队赢。


前头输了不罚,赢了有奖,主持人也年轻风趣,场面好看热闹。


后头杨聪温雅敦厚,方士谦风流倜傥,王杰希冷峻睿智,各有各的好,自成一道风景。


一场录完,制片满意的不行,说这节目准保要火。趁着人没走,把后面的agenda也给订了。方士谦换了自己那一身T恤短裤凉鞋出来,说哟,您这是让我们签卖身契啊?


制片来来回回那么多次,也知道方士谦这人就是那么个脾气,听了一乐,说可不是嘛,方神以后可要多多指教。眼神却是往他身后王杰希身上飘去的。刚刚这个小公子可又是把编故事的说得想找个地缝钻。


 


吃完小龙虾,跟杨聪告别,方士谦带着王杰希沿着河边往回走,帝都晚上还凉快点儿。两人卸了妆脸上还有股胭脂味,让王杰希在三个月后又突然想起来他俩初次见面的时候,方士谦就是带着一身的脂粉味儿,那味道温柔香软却又清冽凛然,他想,这么个人物合该身边有个温柔香软的枕边人。他也想,到底怎样的人物才能站在方士谦身边。


可惜他猜错了,有生以来,头一次没才猜个真切。


烟雨楼的楚云秀楚老板他见过,人称得上温柔香软却又清冽凛然,方士谦敬她重她,却偏偏不是方士谦的人,连红颜知己都要排到四九城外头去了。


是风流是真,是寂寥也是真。                                                        


好像他就这么一个人活着,活到了现在似的,这世间除了几片儿瓷器都跟他没什么关联,好像这样活着就也挺好挺足够似的。


不管这世界在怎样变迁,他都在自己一亩三分地儿里活得像在从前。




方士谦认得路,在前头带着他,京城里的掌故建国前建国后他都门清,一路闲聊看见旁边中科院对着玉渊潭钓鱼台那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又说起当年怎么就把京城给拆了的事儿了。


那个年月,什么人间四月天,到底有个好的有个美的,都不得好死,拆了毁了烧成灰想来是历代头一件要做的事儿,北京城也逃不过,可一想,汴京都给埋下去几千米了,什么地方千万年以后也一样都是灰烬都给埋了却也没什么好可惜的——那是假的。


方士谦说,这么些年,这边美是美了,可没人动过,你若是十年之前在这里,一准也认得路。


王杰希说,嗯,我认得,小时候上学,骑车就是这条路。


方士谦说唉?我上学也是这条路啊。


王杰希说,我家原来就在那里。我小学的时候总是抄近路走这里。


“哎,那是不是我们曾经相遇,那时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


也许还年少轻狂一路飙车就想比谁快。


王杰希听到走在前面的方士谦轻轻的叹息。


“那不是太悲哀了?”


“不会,一点也不悲伤。”


方士谦停了,站在前面,在路灯底下看着他,王杰希还太年少带着少年人的单薄,人也长得白,几天的大太阳都拿他没个办法,细嫩的就像早春的幼竹,在那一刻他忍不住想,再年幼一些的他又该是几分模样,“很遗憾啊,如果那时候就能够认识你。我想记住那时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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