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讽刺我自己。啊。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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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封面绯闻,近年来的头条都是结婚恋爱谁又跟谁好了谁又三了谁了,娱乐明星娱乐大众嘛。无限放大本是常态,人们习惯下意识的在明星身上找存在,比如喻文州就曾经说过不得恶意揣测,那些骂明星出轨的黑粉们,大多自己经历过被三被出轨,骂三和出轨就像骂那些辜负了他们的那些混蛋一样,感同身受,所以骂起来有痛快又狠。
当然三和出轨都是不对的,就算是私人事情。
当然另一种是可怜同情别人际遇的,外伤车祸被黑过,遗忘雪藏没戏拍,大家都是不想的,可是人生来苦难本来就是常态,幸福和欢愉才是一根线上散落的糖果和蛋糕。
两种情况互可转换,比如张佳乐就被黑过还自我放逐,如今回来,底下一众小粉丝当然不许人家说出写什么薄凉的话,刚被说两句就回一句,他之前经历过什么你知道吗你懂吗你受过吗?
可是长点岁数都会有的。
张佳乐自己对此倒是毫无感觉,后期制作顺利,唯一有一点点着急的就是主题曲的词还没有写好。可是内心里他也并不着急,情绪来了一晚上小一万字的时候他有过,没情绪的时候即使写也读起来相当的别扭,结果还是会直接扔掉。
做着三个月后的旅游计划的时候,新来的小助手不时会跑上来向他汇报情况,或者制片方又要他负责宣传出席什么乱七八糟的时尚秀。再或者楼冠宁八卦之心大开问他跟孙哲平聊的是啥。还有一次叶修给他打电话,张嘴就是,张佳乐你又哭了吗?
张佳乐骂了句脏话就把手机摔了。叶修锲而不舍的就又把电话打过来,张佳乐冷笑了半分钟赶在自动挂掉最好一秒把手机接起来,叶修说小样我听了,哭,挺正常。
若说是最出名的吼了黑了又红了,粉丝一堆“他以前怎样你知道的吗?!”,圈里说叶修第二,没人敢排第一去。
叶修在流行音乐圈和影视圈都封了神,早年血洗各大奖项,后来得罪了公司高层黑料黑得听着都觉得翻不了身,用了两年的时间自己重新做了工作室,再出山又是血洗各大奖项,荣光无限。
早年张佳乐跟他合作,就是给叶修主演的电影写剧本。意识流轻小说很容易就变成只用空壳没内涵青春之伤什么的轻浮之作,这些年来雷人烂作不要太多,本来要拍也是挨喷的节奏,可拍的人是叶修,找来原作主笔,开骂之前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分量。后来戏里的人哭,戏外的人笑,戏里的人笑,戏外的人哭,第一次拿了国外提名,捧红了一代女神苏沐橙。
再说这圈里多得是评论家站在高处不嫌冷,老老实实搞创作的越来越少。
反正张佳乐跟叶修打电话就是吵来吵去的,当年写剧本两个人吵起来导演都受不了,最后叶修说,你要不写,我写了啊。
张佳乐说你滚蛋。
叶修老老实实的滚是不可能的,最后每次急了的都是张佳乐。挂了电话张佳乐又骂了两句才算完,结果没两分钟电话又响了。
张佳乐没看名字,接起来接着骂,叶修,你大爷!
对方默了一会儿说,张佳乐,我是孙哲平。
把虹桥和浦东机场搞混的孙哲平绝对不是第一个,联络出了问题,孙哲平全上海就认识一个张佳乐。
张佳乐家在徐汇区,开车出门也不远。这次宣传活动主办方花了大钱住喜来登酒店,出门开车捎上人再开到酒店把行李扔下都到了晚餐点儿。卡和钱包都带了,可是张佳乐懒癌发作,刚才车上聊到谱曲和作词问题正在兴头上,两个人直接点了外卖和两瓶红酒让人送上楼。
酒精和音乐历来是诗人的良药。张佳乐菜饭没吃多少自己先干了半瓶。
昨天晚上孙哲平熬了个通宵才写完最后三条音轨,刚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坐了一会儿就困得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的醒来,就看见张佳乐盘腿坐在地上带了只Sony的头戴式耳机,抱着一打五线谱和一本笔记本,一边写写画画一边哼唱,再远的地方扔着两只空空的红酒瓶和一只倒在地上的玻璃高脚杯。
在上海春天的晚上,张佳乐打开了窗户,落在肩上挑染了些酒红的头发用一个皮筋抓了个小尾巴,只穿了一件过长的白衬衫,和一条瘦腿的牛仔裤,光着脚踩着冰冷的地砖。也不知道他这样坐了多久。
他听到张佳乐五音不全的唱到: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孙哲平听他唱完了,看他放下耳机,踹开被子,说,你唱的真够难听的。
张佳乐似醉非醉的对着他咯咯笑,迷迷瞪瞪的看着男人走过来踢开团成一团又一团的废纸。张佳乐是个长相很漂亮的男人,模糊了性别也模糊了年纪,好像一直不曾老去,孙哲平忽然觉得张佳乐笑得特别像自己以前唱的一首歌。
那时他真的以为他拥有一些,那是他也知道一切终究烟消云散,那时他唱: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然后好大一只醉鬼就扑在他身上,在他耳边笑,那你唱给我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