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方】Get used to you （全）
张嘴，吃糖。
虽然二次催更不太好，但是吧……那个谁速度速度Boss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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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t used to you
1
方士谦有一大堆噼里啪啦的小习惯，而且振振有词屡教不改，奈何从初代队长开始对这个强的鹤立鸡群的实则也有两条大长腿夏天酷爱穿短裤冬天窝在暖气旁边从来不穿秋裤第三赛季封神的大治疗“宠爱”有加，以至于没人管得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无聊风俗，王杰希还是不想的，毕竟正选全是前辈除了方士谦也都蛮“听话”，所以要“管教”的好像也只有方士谦了。
还好方士谦没有抽烟之类的恶习，噼里啪啦的小习惯仅止于喜欢嘴巴里刁一根咖啡味的真知棒或者不二家盘着腿坐在椅子里也不怕抽筋儿，当然倒也不用说学甄嬛传里一句日子过得太苦总喜欢吃些甜的，其实就是想提神而已，没进战队打网游的时候一天晚上一包也不嫌齁，进了战队被林杰押送去了一趟牙医之后收敛了一个星期。当然其他让王杰希比较侧目的习惯也还是有的，比如打开心了就哼两只老虎两只黄鹂鸟之类的，比如每天睡觉之前会架着低度数的近视镜打一会儿太鼓达人当然依旧一边打一边跟着唱，比如午休的时候会折一根狗尾巴草逗院子里晒太阳眼角有块儿疤的老猫，再比如合照的时候扯他随便一边的眼睛或者在他脑袋顶上比个V。
以及爱笑。
当然这其实不能算是个习惯，王杰希发现的时候不算早——毕竟前头顶着两个月的冷战，失落不开心的大治疗甩了他两个月的脸色，可也不算晚——第一次坐在记者面前宣布出道以及继任微草队长。不是应该分心的时候，但是他分心了，分心了就回头去看他，看他就看见他笑。
过了很多很多年，久到方士谦退役，他也要退役了他也还记得那个微笑。
他知道那个微笑因为方士谦没有料到他会知道而笑得无比真心，因为真心，王杰希总觉得那个微笑很美，美到他可以忽略这个家伙后面跟他闹了半年的别扭死也不承认他是队长。
以至于他再次看他再次真心的微笑的时候，像傻了一样。
十五的月亮雪打灯，方士谦站在外面耍单美美的说，王队，你看这月色很美啊。
王杰希说是啊，前辈，这月色很美。
方士谦爱笑，开心了就笑，而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时候。除了林杰要走的时候，他要换打法的时候。
也不说重话，就是那句，你疯了？
比起叶修的垃圾话简直不是一个等级的。
不用骂出“XX你个XX”也可以像所有的B市人一样加个“Y”，比如，你Y疯了。
总的来说，相处时日久了，没觉得有多不能忍受。
王杰希有些可有可无的习惯别提多讨厌了，方士谦觉得，还好这小子后来改了。
比如二十一岁不再长个之前每天要保持十个小时睡眠，这让方士谦在那三年里时刻胆战心惊怕这小子高过他去，比如在他打太鼓达人还没尽兴的时候就要求关灯睡觉以及拒绝他在黑暗里盯手机屏幕或者任何屏幕，以前林杰捉着他看牙王杰希就捉着他查视力，同居是增进正副队感情到他们这里变成了至少单方面嫌弃。
再比如夏天最热冬天最冷暖气不足的时候晚上睡觉也只开一个小时空调并且不许他不在肚子上盖毯子，再比如泡澡的时候头顶上顶一块儿毛巾一直泡到水凉了，而且二十岁之前还会困得睡过去需要他过去捞人。再比如他中午不睡觉在外面逗猫的时候站在他后面手里拿着一瓶水一袋猫粮。
以及lie to me的时候用那一双眼睛盯着他，盯到他退让，盯到他最终同意他所有的决定，用盯的不行，就再加两句戳心窝子的话，哪里疼往哪里戳，还不许他逃避不许他不同意。以至方士谦于在谈恋爱之前一被他盯着就要炸毛，盘算这次又是让他做多少让步，心里疼多久。
真的是讨厌。
最讨厌的时候，是他二十一岁刚过了生日，王杰希早半年满了二十岁的一个晚上。
院子里的月亮真得很美。
他“当然”不知道月亮很美这句话其实是一句告白，只是当他知道他站在他身后的时候，看着月亮的心情想与他分享。
他说，月色真的很美。
王杰希说，是啊，月色很美。
月色很美。
“方士谦，你是不是喜欢我？”
还好王杰希早半年满了二十岁的那个晚上王杰希把他所有能改的破习惯全改了，让他终于没有那么多莫名其妙讨厌他的理由，比如水还温着就出来（拉着他），比如来不及开灯从床头抄起他的手机照亮，比如晚睡了两三个小时（压着他），比如忘了关空调以至于早晨起来他坐在床上干得流了鼻血，比如第二天早晨王杰希没起来当然也没去跑步。
好，好，我说，喜欢喜欢。
常年不运动的宅男前一天晚上腿扯得抽了筋儿，鼻粘膜终于开始自我愈合，遭受了身心双重打击的治疗之神睡了整整一天，王杰希神清气爽的下楼，刚出门的邓复升问他方神呢？
他说，啊，感冒。
脑袋堵上，神志不清，心跳加快——谈恋爱和感冒其实挺像的，只是有一个总会好的，有一个是不治之症。
方士谦裹着被子可怜兮兮的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王杰希捂着他的脑门说，壮士，吃药。
还有四场比赛外加一个全明星才要放假，这个时候生病总不太好。
方士谦说我不吃，你过来。然后一口啃在了王杰希的锁骨上。
王杰希大小眼儿一睁，心说还真反了你了。
就着昨天晚上的温存摸进去接着撩他没轻没重的治疗之神没轻没重的啃他，王杰希掐了他一把人就软了。王杰希眯着眼睛看着瘦长麻杆的大长腿——啊，真是白长了。
王杰希说周末打完比赛跟我爬山去吧。
西山门头沟，香山灵山，北京城枕着燕山山脉，你要愿意长城还有三处能爬的，没谁能哭得倒。
对此神志不清的治疗之神说王队，我真饿了。
2
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特别适合王杰希，尤其是刚醒来的时候怀里还有个治疗之神的王杰希。
有良好作息习惯终于摆脱了生长痛等烦恼的魔术师其实醒来有一会儿了，坐南朝北的宿舍楼，他们躺在一张床上，王杰希睡西边方士谦睡东边，中间什么也没隔着——作为老B市人其实王杰希不喜欢说左右里外指挥的时候也总爱说东南西北，方士谦踹他的时候也爱说你给我往西边儿去点儿。大冬天的方士谦怕冷，身上穿了一件加绒的睡衣，睡姿永远像个婴儿窝起来，光裸的脚踩在王杰希的小腿上取暖，啊，当然，也是习惯。
夜夜笙歌是需要绝对禁止的，只是窝在一张床上是一种习惯，不需要七天，就能养成。
毕竟，真的是，很喜欢。
在一起都是水到渠成，不用有半点犹疑。
王杰希想起林杰走之前其实在记者会后背着方士谦还曾经对他有一次恳谈。
前队长对王杰希当然一百个放心，不放心的就是那只还没封神的治疗之神。当时王杰希好羡慕叶修——为何叶修能有个管天管地管他在哪儿抽烟的场上帮他挡揍场下替他上记者会的好副队，到他这儿非要反过来，其实以后看来好像也是攒足了人品。
王杰希觉得自己心好累。林杰的话总结起来无外乎六个字儿——对他好，哄着点。他听得满头黑线最后林杰终于说的嘴巴干了，低头喝白开水，王杰希说，队长你是在拉郎配吗？要是有一天我想要他怎么办？
“你……想啥？”
“喜欢他然后跟他在一起，你知道这种可能性现在看来根本不存在。”
“……”
林杰觉得好头痛，不过某些方面还是正确的，比如他想把微草托付给一个对的人之类的，曲解可谓良人。
所以说不存在什么的……其实还真的做不得数。
微草主办的第一届全明星鸡飞狗跳的结束了（……），借宿的晚上是商业酒会，正副队只能挂牌作陪互相挡酒直到最后结束，王杰希没什么其他任性的要求就是不想住酒店非要从北三环打车回西四环还非要副队陪他，经理抱着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的心态叫了车，还好安全到家。第二天家就在B市的正副队不着急回家，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补觉。
暖气和空调开得都过了头，方士谦脑门上一层汗，在枕头上蹭了蹭转头对着他，终于因为二氧化碳过多氧气不足而慢慢醒过来。
“……杰希，让我再睡会儿。”
魔术师大人表示无能为力，这真不是他能说的算的，所以他只是重新环过了对方的腰，这个冬天三五顿火锅好像终于把常年营养不利良的爱吃零食的麻杆喂胖了一点儿点儿，腰上有薄薄一层软肉，不过反正到了夏天就会瘦下来，可惜他还是觉得他胖一点儿好看。
“……”
王杰希轻轻在他背上拍了两下，方士谦终于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
“……不许哄我。”
“那就起吧，快到午饭点儿了。”
“嗯嗯，早安，亲爱的。”
热恋期好像……也无可厚非。但是王杰希总能想象到，大概十年以后的某一天清晨，方士谦也会这样醒来，对他说亲爱的，也许再过二十年三十年等他们眼角爬上了皱纹，他还是会说亲爱的。
方士谦习惯性的凑过去亲他，然后爬下床换衣服洗漱，顺便把王杰希洗干净晾好的衬衫拿过来熨了。
没谈恋爱的时候方士谦每天换衣服的习惯仅止于他自己，在一起之后很“霸道”的扩展到了两个人，而且方士谦还是喜欢看王杰希穿衬衫，或者衬衫外套羊毛衫之类的。
啊，好贤惠，就是有点儿龟毛。
当然，王杰希不敢真的说出口，不然某人又要炸毛。
送人回家的时候方士谦紧张了一路，又没给王杰希好脸色，方士谦家里算是新贵，家住在东三环高档社区俯瞰北京城，方家妈妈爸爸下班早放了半天班在做大扫除，上去敲门，在里头喊自己开门。
方士谦当然只能乖乖掏钥匙，拉着王杰希进门儿，方家妈妈擦了擦手说回来了，赶快的把你自己房间收拾了，杰希你来，坐，苹果橘子自己吃。
真难想象方家妈妈两个星期前还在跟儿子冷战，当然用方家妈妈的话来说其实就是你总要给我一个冷战的过程不然凭什么啊，我好好养了一头猪让别人家的猪给拱了。
相比起前头鸡飞狗跳团队磨合游戏升级之类之类的前两个赛季，第五赛季顺风顺水的微草其实这已经算还好了。
和方家爸爸聊了一会儿股市方家爸爸烧菜去了，他一个人实在很无聊，央视里放着春晚采访很难相信这么热闹会是发生在同一个，慢慢安静，空空荡荡的北京城里，离方士谦家里还挺近的，二十层高楼望出去就能看见央视大裤衩。
王杰希掰了一瓣砂糖橘扔在嘴里，靠在方士谦卧室门口，看方士谦刚把床照扯下来换上新的，开始擦床头柜上放着的方士谦从小到大的照片——从胖乎乎的小婴儿到清俊的少年，最近的一张其实是报纸上剪下的，去年采访的合影，上面还有他，摄影师太照顾王杰希大小眼儿总想把王杰希照好看了而忽略了旁边的治疗之神，方士谦很少回家，所以应该是方妈妈剪下来放在这里的。
王杰希把他手里的相框掰下来放下，说，什么时候你也到我家来吧，我父母想要见见你。
“不要想念我，太幼稚了。”王杰希戳了戳对方。
“才七天，我们还要出来刷电影什么的，谁会想念你啊。”
王杰希一脸黑线的用手里剩下的橘子堵上了方士谦的嘴巴。
3
刚放完假的时候是个限行换号的周一，王杰希的尾号不幸中标，因为放了假实在起不来赶车的王杰希只好选择搭乘地铁，总算运气很好的在早高峰的地铁上很幸运的找到了座位，然后和所有的年轻人一样拿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其实除了关注队内队员以外，王杰希还被微博后台推荐了一堆俗称号的算命号，包括“心灵鸡汤”，“星座血型”之类之类的。交往之后方士谦翻他的手机给嫌弃的不行不行的，给他取关了一大堆，可惜还是有漏网之鱼。
翻着翻着，王杰希就看见有一条热门儿话题是关于恋人的，类似的话题都十足的无聊只为转发量打广告之类的，这次的话题也不例外，关于恋人做过的最讨厌的事。
最讨厌的事啊……
王杰希仔细思考了一下。
发小脾气就不说了。
抢boss的时候呛声呛不过还要去呛？
睡觉的时候踹他？
挤牙膏的时候从中间挤？
拿他的锁骨磨牙？
他每天早上起来忍起床气好累啊，要不是方士谦是他正牌恋人他才不要忍。
但是其实也只是有点儿恼人，根本也算不上讨厌，更不要说最讨厌，就是他现在想一想也只是想笑。
发送在好友圈想做一回最右，结果还是被帝都地铁的信号祥瑞了，不过反正也到站了，王杰希背着双肩背准备下车，就像帝都随处可见的大学生、青年、或者打工了一段短时间终于能好好收拾自己一下的农民工——帝都地铁众生百态，谁也不会注意彼此擦肩的能是谁，这座庞大的城市早已面目全非，它曾经叫北京也叫过燕京元大都之类的，后来叫北平，后来又叫回了北京，但是没人有这份闲心关心，下车的时候他费死劲的穿越人群，差点儿被挤死在门口挤掉了双肩背。
微草的公寓宿舍离地铁口并不远，穿越老人家晨练的花园就到了。王杰希背着双肩背上楼，正副队的房间在最里面方便他每天晚上查房，大清早各间的门儿都开着，先回来的队员跟他问好，他走到自己宿舍门口，正见到方士谦正从自己的箱子里往外掏零食。
……
好吧，他还要加上一条爱吃零食，幸好微草宿舍里没有小强和杰瑞。
“好久不见。”
已经封神的治疗之神见到他就开始笑。
……
前天还一起刷过新上映的美国大片，好久不见个淡啊。
“……吃早饭了没？”
目光躲闪的治疗之神把一包薯片往身后藏明显想要敷衍过去。
王杰希内心叹气，决定还是要把人抓下楼去：就算只是热乎乎的白粥也要好过薯片儿。
常规赛打到后半程，微草顺风顺水，没拼到第一也进了季后赛。最后一场主场对百花妥妥帖帖的赢了，赛后致意的时候，孙哲平坐在底下，张佳乐一个人在台上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站着，方士谦本来想过去呛他，握他的手的时候，却觉得张佳乐手心都是冷的。
方士谦没来由的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没来由的就突然想起林杰来了，可他抓着张佳乐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慰的话要怎么说？他们才刚赢？张佳乐这把火烧的不是要浴火重生，就是要灰飞烟灭，才知晓怎样收场。
王杰希早习惯了他犯病，看他没说话也没动叫他，士谦？
王杰希等了半天，还是没见他松手，也没听见他说话，后头队员全看着他们家这只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儿的副队，这是要约架？回头就听王杰希在前头说，我车在外头，走长安街三里屯不算远。
邓复升试探着问怎么回来呢？
王杰希说不行打公交呗？
邓复升还是败给了魔术师天马行空的思维，人都开车走了才想起来这都几点了，哪里来的公交？
三里屯酒吧街，外国人居多，初夏的街上都是吃排档的，不闹到天亮不消停。
王杰希在前头开车旁边坐着孙哲平沿街挑了家看起来还不错的苍蝇店。
四个人跟店家要了两盘小龙虾一盘烤串，拎上四瓶啤酒，开干。
张佳乐拿起了一瓶对着嘴喝，看着京城灯红酒绿满大街的俊男美女，醉生梦死，他就那么看着东西没吃多少，桌上四瓶酒，他喝了三瓶，剩下一瓶孙哲平和方士谦俩人分了，喝到最后酒不醉人人自醉，脑门靠在孙哲平肩上。
张佳乐说，孙哲平，你闭嘴，不许说话。
孙哲平把人拽过来，让他靠舒服了，说乐乐，我还没说话呢。
张佳乐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你别说。看我赢了王大眼儿叶不修蓝雨那两只臭小鬼给你拿个冠军回来。
张佳乐终于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趴着。
王杰希喀吧掰了最后一只小龙虾嚼吧嚼吧擦擦手。
放狠话环节，张佳乐放倒了，孙哲平可还在呢。
王杰希说，季后赛见吧，哦，不对，决赛，我们微草不会手下留情的。
孙哲平说，那就好，放水得个冠军，我宁愿不要。
4
长安街上华灯一盏一盏灭了，孙哲平和张佳乐坐在后头，张佳乐闭着眼睛靠在孙哲平怀里睡得死死的。孙哲平说，王队，大概我明年就会在这里。王杰希说，哦，张佳乐知道吗？孙哲平说，乐乐不知道，我没想这时候告诉他。
微草正副队终于把百花正副队原封原样送回酒店，没有因为酒驾醉驾超速斗殴等造成联盟丑闻。
回去的路上，方士谦在车里换了盘重金属摇滚，把车窗开了。
黎明将近，城市慢慢苏醒，路上还没有车。
从长安街上一路能望到西。
就像没有尽头的路途，他们一路狂奔而去，没有起点也没有终点，更不会回头。
方士谦会想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总有因果，因为一个人，或者另外一个人，因为一件事，或者另一件事，发生了什么总有什么可以责怪。可王杰希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因果，事情只是发生了，走到了一步，再去责怪任何一个都没有意义，如果有因果也不会那么简单。
CD终于放完了，风呼呼的从窗口刮进来，大桥下的红绿灯还在不辞辛劳的昼夜工作着，王杰希把车停在桥下，等着又一个红灯过去，路上就他一辆车，他想是不是真的有个小姑娘会隔着纱窗看楼下所以不能教会孩子，然后从驾照底下翻出一盘满是划痕的朴树来，王杰希还记得，这张古董盗版CD里的这首曲子叫且听风吟。
骨子里王杰希是个很文艺的人，有颗文艺又闷骚的心，虽然表面上自始至终是那个微草稳如泰山的队长。
曲子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下一首的鼓点儿突然想起来了，然后是一段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念咒。
方士谦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王杰希说，叫生如夏花。每次想到百花我总会想到这首曲子。
歌里刚唱到惊鸿一般短暂，如夏花一般绚烂。
方士谦问，那微草呢？
王杰希说，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方士谦接着背，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
稚儿口中的歌谣，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在读，却有了些分不清的情愫。
王杰希说你想林队了。
方士谦说，其实我有很长时间都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也没有想的那个时间，可我现在想开了。
歌儿又换了一首，那些花儿，方士谦听个开头就按回了生如夏花。
方士谦说，王杰希，我走的时候，谁都不许难过。谁哭揍谁。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leaves.
这句话纯属一句废话，三四赛季微草走的退役的人来来去去的也不少，一个理性过头的经理外加一个理性过头的队长，总是知道什么叫利益最大化什么对微草最好。
王杰希说有一天你我也会离开微草。
方士谦说，你知道我会先离开。
王杰希说，是，前辈，我知道，可还有大半辈子请多多指教。想想就头疼。
红灯绿了又红了，红了又绿了，他们在晨曦里慢慢的温柔的完成了一个亲吻。
王杰希轻轻揉他脑勺后面的头发，方士谦脑勺后面有块儿反骨揉起来手感实在不怎么样，可又让人着迷。
方士谦想，他这辈子可能都无法再如此爱另外一个人。
虽然对反顾的定义不太相同，但是毫无疑问长出反骨的都是人才。比如方士谦。
第五赛季决赛，百花対微草。
一个灭了霸图一个灭了嘉世的两队明显都杀红了眼，隐隐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新王的加冕礼。
魔术师准备飞翔，身后永远有一道白光保驾护航，穿越繁花似锦，只待百花杀尽。
叶秋曾说方士谦是大局观很好的大治疗，一个大局观很好的治疗意味着永远看得清场上局面，做出最冷静的判断抉择。王杰希有时候想，方士谦场上这种冷酷若是能分到生活上哪怕一点儿也是好的。
就算是百花主场，就算是现场内外哭倒了一片，张佳乐被魔术师和治疗之神也联手耗到弹尽粮绝。
现场鸦雀无声，好多人扭过脸去，不忍再看了。
颁奖的时候亚军先上来拿个盘子，张佳乐从头哭到尾，最后被孙哲平吼了一句张佳乐你哭什么你哭！
冠军领奖方士谦偏要火上浇油来一句，这次是我们赢！嗷……
还好王杰希在旁边跺了他一脚才挽回了局面。
官场客套话还是要说的，奈何张佳乐和方士谦在思维上有某种程度的共鸣体现在张佳乐也相信因果这种在王杰希看来其实听孩子气的举动。
所以记者会间歇两队在走廊相遇看见张佳乐还在哭孙哲平简直没了招的时候，王杰希把对方拦下来邓复升简直亚历山大的觉得完了这是否又是要约架上次三里屯没打够？
“不是你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这些责任你都不用背负，你已经尽力了。”
结果张佳乐哭得更凶猛了，以至于后来叶秋见他一次就嘲讽一次。
啊，还有两个快被好奇心逼疯的记者探出头来看。
邓复升满头黑线的觉得还不如约架呢。
从带上指环到记者会结束到回了酒店方士谦把戒指从手上取下来带上去取下来带上去不下数百次，以至于终于回了宿舍王杰希把两个人的戒指重新收在首饰盒里放进旅行箱最底层很庆幸治疗之神没丢了戒指。
“完全没有真实感。”
治疗之神把外套扔在地上摊开了身体拦腰躺在twins room 里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
“要怎样你才觉得真实？”
方士谦抬手推开了王杰希离他只有两三个呼吸的脸然后把自己扔进了浴室，留门了。
所以王杰希把自己也扔进浴缸的时候从治疗之神的手里把封了保护膜的PSP放在了一边，然后让两个人彼此的长腿都找到了合适的位置。方士谦也找了个更合适的姿势靠在他怀里虽然这会让的脖子有一点点痒，治疗之神的头发带着一点点不太看得出来的自来卷，发质柔软。
反正就是很妥帖的嵌在他的怀里。让他可以不再对两厘米的身高差耿耿于怀。王杰希自认不是柳下惠。明天回城接机外加同城庆祝还有的闹，理智上王杰希觉得立刻睡觉是最好的选择。
让生活常态下习惯的理智去死去死好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反正他俩每次也没有什么先后问题。王杰希小心的搂着他，让他微微扬起的优美的脖颈能够在他肩上找到支点让他能够欣赏他线条漂亮的下颌。喉结锁骨和胸骨柄。
上次微博比什么锁骨放硬币，方士谦瘦得胸骨柄那两片薄薄的角上都能放下硬币，用手指向下检阅三个肋间再往外侧就能触及他越来越快的心跳，然后再趋于平稳。
身上的水还没有擦干净王杰希就把人带上了自己的那张床，然后把自己嵌进去。身体的起起伏伏和柔软的声音都是很美的旋律，伴随着两个人的欢愉和取悦，当然可以说这是生命的赞美和诗。
第二天早上王杰希是被酒店叫早给叫起来的，而且令他烦恼的是方士谦不知道为什么改掉了早上贪睡的不良习惯，穿着浴袍盘着腿儿坐在沙发扶手椅里，又把那枚冠军戒指翻出来，开始傻乐。
王杰希不太习惯早上起来的时候怀里没有人。
好吧，不是傻乐。
“早安，亲爱的。”方士谦见他醒了愉快的说道。
“早安。”
王杰希穿上大概可能属于他的那件浴袍起来。
“有真实感了吗？”
“什么真实感？”
“冠军？”
“不是。”
“打败叶秋？”
“不需要。”
“我爱你？”
“……大概吧。”
“……”
“王杰希大大我错了我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