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燕辞归

重新发一下，400点文。

方王方。

通篇胡说八道，别信。其实就是简单的谈恋爱。

不能惯自己发半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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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谁说柏拉图、荷尔蒙和爱喝本草茶的文艺青年不可兼得？

 

无论是谁在第四纪元谈论爱情这件事，无论如何，无论他在银河系联合军任职为何，都会被认作无可救药的傻瓜笨蛋。这涉及到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了，谁能知道人类在为了“物种延续”这件事情上所能突破的道德底线（当然是在还有人能记得“道德底线”的定义的情况下）到底有多深？首先人类低估了受精卵修改和移植线粒体DNA潜在的风险，其次在自身居住地的毁灭和外来入侵导致物种毁灭的双重压力之下，46条和染色体的改进也变得无所谓了，这带来的是几亿人的死亡，和另外几亿人的接近永生。

每次为了给军队那群毛头小伙子讲课方士谦总要回顾第二纪元他的先辈们留下来的宝贵资料。如果问第二纪元因为星际战争的开始（第三纪元）而结束时何为主角，方士谦会说，是选择。

人类这种地球最大的寄生虫展现了顽强的生命力儿没有像恐龙一样灭绝。虽然活下来的是少数，但是活下来的无一不是强大的——被改造的人类。

而其他值得纪念的是作为新一代改良人类的方士谦的家长参与了知识的保存——其中相当重要的生命科学。在第三纪元的战争中四进制为单位的遗传密码才被完全解密出来并广泛用于人工智能，当然这就是后话了，而和这个故事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彼时方士谦的家长因为公开了数据库而被银河系联军全宇宙通缉连方士谦也不知道他们身在何处，而方士谦他自己正作为神经科（neurology）主任服务于银河系行星GA2000 UB07061109 基地，当然这个基地其实还有一个更通用的名字——微草。

银河系尽头的启明星，微草星系。在第三纪元的战争中作为第一战线的微草遭受了最为惨烈的一次又一次毁灭，但是如同原上之草一般，一次又一次此而复生，故名微草。

同第四纪元所有的基地医院一样，神经科依然是医疗与科研为一体。不同于维持生命的其他基本器官，即使遗传密码已经被完全解密，大脑仍然是同黑洞一般的存在，所以以电子细胞为单位的人工智能仍然无法追赶人类智能。

因为科研基金的充裕，虽然忙的时候累成狗，学生放假闲起来的时候，方士谦还是可以非常悠闲的打发自己仿佛永生的时光。

比如去花房里看看已经可以说绝了种的花花草草，或者熬夜沉迷在私人图书馆里旧时代被人遗忘的知识中。

银河系资深单身汉方士谦，在最严苛的定义下也是宅男一枚。

 

所以在一个难得悠闲的军校放假的日子里被“防风”吵醒光着（围了一条毯子）被人塞进军部高级用车的时候方士谦的黑化简直肉眼可见能够砍人。

“方士谦上校，情况紧急，请你谅解。”

后座的挡光板放了下来以便方士谦能够换上得体的制服，然而没有隔绝的恼人的声音带着歉意还是飘了过来。

方士谦用了自己所有的努力才压住了起床气——他昨天地球时间半夜两点才入睡四个小时不到就被人拖出温暖的被窝。

“如果能够给我一杯咖啡，我会致以我最崇高的感谢的。”

在拿到自己的任务和见到王杰希之前，他得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杯咖啡。

年轻的另一位上校在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礼貌的站起来同他握手。

 

在制服衬衫外面套上白衣的时候方士谦隔着屏风偷偷打量坐在他屋里的这位年轻的上校，据说微草这位史上最年轻的上校同样是天才军事指挥官以及银河联军的王牌之一。但是刚过了两百来岁的人类其实只是刚过了青春期的青年，情绪肌肉血液刚刚发育到妥帖的位置。在颠沛流离的年月里，方士谦见过太多优秀的年轻人，他们无一不是自信甚至狂妄的，然而这两个词都无法定义坐在那里的年轻人，也许冷静自持才可以形容他的气韵。

“……我很抱歉用了紧急事务这一词语来定义这次见面。”

看着方士谦匆匆忙忙地解决掉自己的早餐然后重新整理仪表，王杰希真心实意地感到了歉意。面前的医生外貌依然同他一般年轻，然而他早已研究过，这个近两千岁的人类，缺乏阳光（和人工阳光）的照射，两千岁的医生皮肤苍白，外金内翠的虹膜异色烙印着属于他的血脉传承——两千年前基因改造还不完全。从资料上他知道方士谦很多可有可无的癖好，比如早晨的咖啡、熬夜研究、神经学博士之类的，但是那些字符都比不上见到方士谦的那一刻，作为一个活着的人坐在他的面前。两千年前，能够改造出这样的人类是纯属运气。

“显然，上校先生不熟悉这个词语在微草的用法。”

安抚了自己的神经，方士谦才恢复常态，没骨头一样软在自己的皮椅子上，却还是因为不属于自己的衣服而感到了某种意味上的刺痒，所以为了减少大面积的接触，方士谦还是不情愿地坐直了自己的身体，同样不情愿地开始了与王杰希的目光接触，在一瞬间让他感到了更多，说不清的一些东西。但是在下一刻他还是稳住了自己。

按理说他们还是陌生人，刚刚进行了一句交谈，他不应该因为任何缘由感到任何的亲近与熟识，这不科学。

“不过无论如何，比这个基地和院里其他人更早知道银河系联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上校任职微草这件事，让我非常愉快，所以没有什么可抱歉的。要知道上校先生在同人志上早已成为了传奇，我这里的女学生们几乎人手一本。”

方士谦尽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的，用院长的话来说不修边幅，而是尽力完美他自己，可这全无必要。并且他完全无法阻止自己不要看对方卡在制服硬质领口上方干净优美的下颌线条。

结论一，大脑开始蒙蔽他自己，但是他同样在说着谎言——总而言之王杰希并非一个传统意义上漂亮的人（对方的眼睛不太对称），然而他自己的大脑在欺骗他对方很美。他用25%的脑子思考着这一切意义为何。所以假说是什么？

“……”

王杰希显然对他的言语不动声色。

“但是我还是不明白，上校先生为什么要先来见我。”

鉴于对方莫名其妙的态度，银河系现战斗力排名前三的上校大人决定直来直去，挑明缘由。

“准确，这确实是我来此见你的目的。”王杰希上校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两份资料，方士谦看到自己的名字在第一作者，“相信方医生对这两篇论文并不陌生。”

方士谦皱过眉接过来的时候依然注意到对方修长细白如玉的手。在看到title的时候开始颤动，年少妄为时候做的孽终于在一千年以后找上门来，然而潜意识里他其实早已对你这一天有了准备，他知道总有一天，期待没有这一天。

“……这是我两篇关于生物进化被评论为天方夜谭的博士论文，一千年以前。”

王杰希观察着对方的神色，他明白对方竭尽全力不希望自己失态，然而方士谦一瞬间苍白的脸色还是出卖了他自己，让他知道穿越慢慢宇宙的这一趟漫长旅程是全然值得的。

“这并非天方夜谭，而是缺乏证据，你不愿提出最重要的证据，那会威胁你的人身安全。”王杰希松开了制服和衬衫的袖口，“而我作为证据出现在此。”

方士谦看着王杰希的动作微微睁大了眼睛。咖啡杯漂浮在空中跳舞，墨水笔在悠闲的漂浮转圈然后落回原地。

“……我相信你并不为此感到惊讶是有原因的，同样是你这两篇论文的原因，以及你掩藏了一千多年的秘密。”王杰希说道，“我可以相信，我们是同类。”

作为回应，方士谦手中的资料慢慢飘向了王杰希。

“你知道，这是秘密。”方士谦说道，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所以，这是突变，而不是进化，他们给与差评是正确的，然而给错了地方。”

他更给与的假说是大概两个人彼此相同的在一个基因上的突变才是引起感情上（至少单方面）吸引的缘由。

“方先生……”

“上校您真的非常年轻。”方士谦说道，“您要知道，这些秘密导致了我一千多年的颠沛流离。”

隐含之意就是我不在乎再来一次。

“不管您相不相信，这依然是个秘密，我来微草只是普通的调动。”王杰希说道，“为了保证我自己不被推上手术台进行解剖实验，这理所应该还是个秘密。”

“真敢说。”

“我们是同谋，所以理所应当据实以告。”

 

以体检为名进行简单拜访得出的协议，明确对方暂时不会逃跑，王杰希非常满意。从医学中心出来时间尚早，他的副官邓复升中校决定载着他在首都B市兜风，而不是去军部报到。

蓝天白云的早春，从仿造蓝天到仿照四季，为了对付病毒，人类终于明白气候的重要性。

与其说对于他个人利益的有益他不希望方士谦离开，但是他承认无关利益的一面他自己个人也不希望对方离开。这对于刚刚见面互相威胁的两个人来说根本无法解释。

方士谦。

靠近的时候可以闻到被咖啡稀释的清苦的草药的味道，从嗅球一直影响到他的大脑皮层然后告诉他的下丘脑分泌合适的激素，最后让他不得不承认对于身穿白衣的医生来说这真是非常诱人而性感的味道。

“……”

“一见钟情？”

王杰希从古老的语言中终于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那个词语。

——无论是谁在第四纪元谈论爱情这件事，无论如何，无论他在银河系联合军任职为何，都会被认作无可救药的傻瓜笨蛋。

所以在听到坐在身边的长官吐出这个词儿的时候邓复升手上一滑差点在飞翔中翻车，还好他稳住了自己。

爱情与欢愉痛苦失去得到相关太紧密，尤其在战争年月，很多人为自己的后代选择不表达这一元祖基因。

但是这不包括王杰希的父母。

因为没有如同方士谦一样庞杂的知识挤爆大脑，所以王杰希一下就明白了在自己和对发放身上发生了什么。

“……杰希，你是说，方医生？”

那可是两千岁的老妖怪长辈啊。

“是的。”王杰希干脆给出了答案。

“……方医生是个怎样的人呢？”

“优雅美丽的……文艺青年，大概深爱本草茶。”王杰希说道，“一千年才找到同类，不过他大概想要柏拉图式的爱恋，啊，要撞上了。”

“啊啊啊啊……”

所以他要怎么追求他呢？